手植的青春

（一）教室裡的孩子正認真讀著書，大概有一半正在讀著那些我也曾讀過但卻再也不會主動去翻閱的科目，像是理化或數學課本。想起張曉風的句子：「我曾手植一株自己，在山的岩縫裡。」


（二）九年級的新教室前，花圃一片荒蕪，先清除枯了的殘枝朽葉，還在和同學討論要種些什麼，沒想到隔一個週末回來，花圃裡盡是小小的綠色幼苗。

（三）「老師，你在花圃裡種了什麼？」孩子們理所當然地問了正在澆水的我。


（四）「你們班種的是什麼？」學務主任對著正在修剪、整理花圃的我問著。

（五）「不知道！」誰也沒有播種，那些小小的青色生命就這樣竄起來了；不請自來，而且綠意盎然。

（六）花圃裡的植物，總是在夜晚將枝葉緊緊收攏著，然後隔天就又更高了一些。

（七）「老師，你為什麼要給雜草澆水？」
「老師也『ㄐㄧㄠ』了你啊！」

（八）我們只是澆水而已，有時卻常常長出令我們意想不到的生命。一個善良的舉止，一個溫暖的話語，或者一個盡力的態度，一個無悔的結果；今日比昨日更溫柔，今日比昨日更成熟，今日比昨日更茁壯。

（九）教室裡的孩子正認真讀著書，翻動著書籍扉頁的聲音，振動著筆尖疾書的聲音，遇到費解的難題搔著頭皮的聲音，終於完成什麼、解決什麼的一口心滿意足的歎息聲，教室裡的花圃、紙本的土壤，知識的泉源，那是手植的青春正在成長的聲音。